整理者:在焉
蓝师:今天講了兩個地雷,以前還有講過另外一個地雷,這裡有一篇別人寫過的論文,講的就是這個地雷。
作者寫得很婉轉,可能是怕得罪禪宗,想批又不敢批,兜來兜去,不管如何,作者總是把鳩摩羅什翻譯哪裡出了問題,清清楚楚的比對出來了。
重點:(1)菩薩摩訶薩應如是生起「無住之心」。
(2)亦即,應生起「不住於任何一處之心」,或
亦即,不應生起「住於任何一處之心」。
(3)應生起「不住於色之心」,或
不應生起「住於色之心」。
(4)應生起「不住於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之心」,或不應生起「住於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之心」。
“綜觀此一文段,可知主題落於首句的「應生起無住之心」,而下文則是進-步的解釋說明:所謂「無住」指的是「不住著於色、聲、香、味、觸、法等等任何一-樣世間的事物」,而這樣的「無住之心」,也正是洞見緣起空性,從而掃蕩--切虛妄執著的般若之智”
這是根據梵文的正確翻譯。
但是鳩摩羅什的錯誤翻譯,導致了六祖天馬行空的結論。
『想像』存在所謂的『清淨心』就是「如來藏」。
因此導出了只要無所住就能產生『清淨心』這樣的結論。
而事實上,我們看現代根據梵文所翻譯出來的,根本沒有所謂的「清淨心」這樣的字眼,而金剛經講的是『應生起無住心』。
也就是我們前面講過的,「當下的覺觀」,動態的,非固定的。
佛陀講的是一種覺觀的狀態,不可停留於固定一個狀態,但是鳩摩羅什的翻譯,導致六祖壇經得出一個結論,只要產生無住心,就可以得到「清淨心」,這種清淨心就是六祖壇經定義的「自性清淨」,換言之,不用練,不用去處理五蘊的垃圾,只要不執著,就是『自性清淨』。
佛陀可沒這樣講,金剛經可不是這樣講,但是六祖壇經卻得到了這樣的結論。
換言之,六祖壇經的解釋認為,不用練,只要心態對了,就是「清淨心」。而梵文金剛經的原意卻是佛陀在解釋如何練的心法。說難聽一點,佛陀是在教怎麼練,怎麼到了六祖壇經變成不用練了,只要把握一個心態就行了?
根本就是完全相反的意思了。
所以各位比對六祖壇經的佛三身,跟楞伽經的佛三身,根本就是天差地遠。
六祖壇經的佛三身完全是在觀念裡面搞花樣,楞伽經的佛三身可是真真實實的實修內景。
佛經當中處處都提到要實修,並且在阿含經大般若經當中處處提到實修的『過程』,但是到了六祖壇經的禪宗,變成了只要改變觀念就好,不需要實修,即使實修也是參禪參話頭,去找『我』,然後催眠大家找不到『我』,催眠大家不需要「執著我」,這樣就是成佛了。
無怪乎這樣的禪宗搞到後來要變成不讀佛經,因為一讀就打臉自己了。
禪宗的練法,就是從『觀念』下手,只要『觀念』改成「無我」「不執著」,就可以得到清淨心,就可以一念成佛。
但是在阿含經處處可見實修的痕跡,因此原始佛教,南傳佛教的風格和禪宗非常的不同。
就我個人來看,禪宗歪樓歪得最嚴重,比南傳佛教嚴重太多了。
但是禪宗和南傳佛教還是有共通點的,就是『無我』價值觀。
而淨土則是「神我」價值觀,因此淨土一直在念佛求佛加持,因為淨土相信佛經當中講的『神我』的存在。
而楞伽經是偏向「神我」的存在的,但是楞伽經當中「神我」存在的方式,又和淨土「神我」存在的方式不同。
其實淨土是神『他』的存在,認為有一個外在的「神佛」可供祈求。
而楞伽經則認為經過修煉,人人皆可以成佛,卻沒有提到人人要去「祈求」『別人練成的佛』。
我個人認為『無我』價值觀不是存在於『成佛的結果』,而是存在於「修煉的過程」,禪宗和南傳把「無我」當成『成佛的結果』是有問題的,我個人傾向於認同楞伽經的說法。
楞伽經的說法,人人皆有如來藏,就是成佛的潛力種子,但是五蘊纏身,因此無法顯現,必須透過正確的修煉,講五蘊的染污消除,才可以轉識成智,在智的狀態下,方可凝聚成佛的種子演化,也就是胎臟界的演化。
而「無我」的『我』意思就是『色受想行識』最後一關『識蘊』的消除,即可消除『識蘊的自我』。
而要消除五蘊的染污,靠的就是產生『無住心』。
用無為法的語法來說,以當下的覺照,產生演化,從最粗的動功,到靜功,到定功,化解各個層次的陰之後,產生純陽空定狀態,開始凝聚真人金丹。
所以『無我』的『我』,在無為法當中,指的是『識神』,『神我』的『我』,在無為法當中,指的是金丹真人,而金丹真人則是在元神顯之後,開始醞釀,元神顯就是一個純陽空定的『環境』,是一個『胎』,培養金丹真人的環境。
所以我們如何『辨偽』,當一個人跟你說他練出金丹真人了,如何分辨真假,靠的就是「過程」,這個人的修煉過程,是否經歷五蘊化陰的演化歷程,是否經歷識神隱元神顯的歷程,是否經歷金丹尚未成形之前的曼陀羅演化歷程,如果這些歷程全部沒有,又或者完全說不清楚,我們就可以合理推論,這個人的金丹真人,是吹牛的,或者是他自己「想當然耳」的一種誤解。
這就是為什麼,阿含經大般若經講的都是『歷程』,為什麼我們可以看到佛陀在佛經當中,不斷地強調『實修的心態』和『實修的歷程』。
我們也可以從悟真篇,這個紫陽真人的第一手資料當中看到,和佛經同樣的邏輯,不斷地強調『實修的心態』和『實修的歷程』。
只是悟真篇從「內景」方面去強調,佛經從『識』的轉化過程去強調。
我們也可以看到,每一個「歷程」不斷的被『扭曲』。
五蘊被扭曲成「觀念的改變」,無住心被扭曲成『觀念的改變就能生起清淨心』,悟真篇的內景被扭曲成『隱喻』,如來藏被扭曲成「有外在的神佛可供祈求」,每一個扭曲就產生一個派別。
這些扭曲通常隱含著『不需要實修』的概念,或者以另外一種方式實修的概念,因而引發了種種的有為法。
楞伽經講到的如來藏,另外有一本如來藏經,還有如來藏相關的論文。
“尔时,大意菩萨摩诃萨白世尊言:世尊於诸经中所说之如来藏,一如汝所说,本来光净,本初无垢[注103],具三十二相,在於一切有情身中,如无价宝珠为垢衣所缠而受蕴处界依所缠,为贪嗔痴及虚妄计着所污染,世尊且又说彼为恒常、坚固、吉祥、无有变易,然则世尊所教之如来藏,岂不同於外道所说之我耶[注104]?盖外道说此我为常作者(kartri)、离求那(nirguna)、无所不在(vibhu)、永恒不灭(avyaya)。
世尊答言:非是,大慧,我之如来藏不同外道所说我。诸如来所教者,为句义(padartha)中之如来藏,大慧,是为空性、实际、涅槃无生、无相、无愿。云何如来应正等觉特说如来藏法门耶?实欲令凡愚於闻无我教法时离诸怖畏,且令彼能认知无分别及无相境界。大慧,我愿现在未来诸菩萨,不对此理念执为自我。
大慧,此如陶师用泥聚造种种器,以人工善巧,用木杆、水、绳等而作,大慧,如来於说远离分别、诸法无我时,亦由其殊胜智注成种种善巧方便,故有时说如来藏、有时说无我,此如陶师〔造种种器〕,用种种名言、表义、异门而说。[注105]
以此之故,大慧,外道说我不同如来藏法门。大慧,说如来藏法门实为开悟执我外道,彼等之心已堕入妄见,计着无有之我为真实,且入於此以三解脱为究竟之〔如来藏〕义,即能疾证无上正等觉[注106]。
依此,大慧,如来应正等觉所说如来藏法门,不应视为肯定外道我。为远离外道邪见,汝当精进无我如来藏义(tathagata-nairatmya-garbha)。”